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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anuary 21, 2008

无神论与有神论

「信耶穌不合科學。」一個哲學教授上課時說。
他頓了一頓,叫了一個新生站起來,說:「某某同學,你是基督徒嗎?」
「老師,我是。」
「那麼你一定信上帝了?」
「當然。」
「那上帝是不是善的?」
「當然。上帝是善的。」
「是不是上帝是全能的?祂無所不能,對嗎?」
「對。」
「你呢?你是善是惡?」
「聖經說我有罪。」
教授撇撇嘴笑:
「哈,聖經。」頓了一頓,說:
「如果班上有同學病了,你有能力醫治他,你會醫治他嗎?起碼試一試?」
「會。」
「那麼你便是善的了...」
「我不敢這麼說。」
「怎麼不敢?你見別人有難,便去幫助...
「我們大部分人都會這樣,只有上帝不幫忙。」
「一片沉默。」
「上帝不幫忙。對嗎?我的弟弟是基督徒,他患了癌症,懇求耶穌醫治,可是他死了。上帝是善的嗎?你怎麼解釋?」
沒有回答。老教授同情他了,說:「你無法解釋。對吧?」
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喝一口水,讓學生有機會喘一口氣。這是欲擒先縱之計策。
「我們再重新來討論。上帝是善的嗎?」
「呃...,是。」
「魔鬼是善是惡?」
「是惡。」
「那怎麼有魔鬼呢?」
學生不知道怎麼回答,是...是...上帝造的。」
「對,魔鬼是上帝造的。對嗎?」
老教授用瘦骨嶙峋的手梳梳稀薄的頭髮,對傻笑著的全體同學說:各位同學,相信這學期的哲學課很有興趣。」
回過頭來,又對站著的那同學說:「世界可有惡的存在?」
「有。」
「世界充滿了惡。對吧?是不是世上所有一切,都是上帝造的?」
「是。」
「那麼惡是誰造的?」
「沒有回答。」
「世界有不道德的事嗎?有仇恨、醜陋等等一切的惡嗎?」
該學生顯得坐立不安,勉強回答:「有。」
沒有答案。
忽然老教授提高聲調說:「你說,是誰造的?你說啊!誰造的?」
他把臉湊到該學生面前,用輕而穩定的聲音說:
「上帝造了這一切的惡。對吧?」沒有回答。
該學生嘗試也直視教授,但終於垂下了眼皮。老教授忽然轉過身來,在班前踱來踱去,活像一隻老黑豹。
同學們都進入被催眠狀態。這時老教授又開腔了:「上帝造這一切的惡,而這些惡又不止息的存在,
請問:上帝怎可能是善的?」
教授不斷揮舞著他張開的雙手,說:
「世界上充滿了仇恨、暴力、痛苦、死亡、困難、醜惡,這一切都是這位良善的上帝造的?對吧?」
沒有回答。
「世上豈不是充滿了災難?」
停了一下,他又把臉湊到該新生面前,低聲說:
「上帝是不是善的?」沒有答話。
「你信耶穌基督嗎?」他再問。
該學生用顫抖的聲音說:「老師,我信。」
老教授失望地搖了搖頭,說:
「根據科學,我們對周圍事物的觀察和了解,是用五官。請問這位同學,你見過耶穌沒有?」「沒有。老師,我沒見過。」
「那麼,你聽過祂的聲音嗎?」
「我沒有聽過祂的聲音。」
「你摸過耶穌沒有?可有嚐過他?嗅過他?你有沒有用五官來感覺過上帝?」
沒有回答。
「請回答我的問題。」
「老師,我想沒有。」
「你想沒有嗎?還是實在沒有?」
「我沒有用五官來接觸過上帝。」
「可是你仍信上帝?」
「呃...是...」
老教授陰陰地笑了:
「那真需要信心啊!科學上強調的,是求證,實驗,和示範等方法,根據這些方法,你的上帝是不存在的。對不對?你以為怎樣?你的上帝在哪裡?」
學生答不上來。「請坐下。」
該同學坐下,心中有說不出的沮喪。
這時,另一個同學舉起手來,問:
「老師,我可以發言嗎?」老教授笑說:
「當然可以。」
學生說:「老師,世界上有沒有熱?」
教授答:「當然有。」
「那麼,也有冷嗎?」「也有冷。」
「老師,您錯了。冷是不存在的。」
老教授的臉僵住了。
課室裡的空氣頓時凝結。
這位大膽的同學說:
「熱是一種能,可以量度。我們有很熱、加熱、超熱、大熱、白熱、稍熱、不熱,卻沒有冷──當然,氣溫可以下降至零下四百五十八度,
即一點熱也沒有,但這就到了極限,
不能再降溫下去。冷不是一種能量。
如果是,我們就可以不斷降溫,直降到超出零下四百五十八度以下。
可是我們不能。『冷』只是用來形容無熱狀態的字眼。我們無法量『冷』度,我們是用溫度計。冷不是一種與熱對立的存在的能,而是一種無熱狀態。」
課室內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到。
「老師,」該學生竟又問:「世上有沒有黑暗?」
「簡直是胡混。如果沒有黑暗,怎可能有黑夜?你想問甚麼...?」
「老師,您說世上有黑暗嗎?」
「對...」
「老師,那麼你又錯啦!黑暗是不存在的,它只是無光狀態。光可分微光、亮光、強光、閃光,黑暗本身是不存在的,它只是用來描述無光狀態的字眼。如果有黑暗,你就可以增加黑暗,或者給我一瓶黑暗。老師,你能否給我一瓶黑暗?」
教授見這小子大言不慚,滔滔不絕,不覺笑了。這學期倒真有趣。
「這位同學,你到底想說甚麼呀?」
學生說:「老師,我是說,你哲學的大前提,從一開始就錯了,所以結論也錯了。」
「錯了...?好大的膽子!」老教授生氣了。
「老師,請聽我解釋。」全體同學竊竊私語
。「解釋...噫,...解釋...」
教授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待情緒漸漸平伏後,
即使個手勢,叫同學們安靜。讓該同學發言。
學生說:「老師,您剛才所說的,是二元論理。就是說,有生,就必有死。
有一個好的神,也有一個惡的神。
你討論上帝時,所採用的,是一個受限制的觀點。
> 你把上帝看作一件物質般來量度,但是科學連一個『思維』,也解釋不了
。科學用電力,又用磁力,可是卻看不見電,看不見磁力,當然,對兩者也不透徹了解。把死看作和生命對立,是對死的無知。
死不是可以獨立存在的。
死亡不是生命的反面,而是失去了生命。」
說著,他從鄰坐同學的桌子內,取出一份小報來,說:
「這是我們國內最下流的一份小報,是不是有不道德這回事呢?」
「當然有不道德...」
「老師,你又錯了。不道德其實是缺德。是否有所謂『不公平』呢?沒有,『不公平』只是失去了公平。是否有所謂『惡』呢?」
學生頓了一頓,又繼續說:惡豈不是失去善的狀態嗎?」
老教授氣得臉色通紅,不能說話。該學生又說:
「老師,就是因為我們可以為善,也可以為不善,所以才有選擇的自由呢。」
教授不屑一顧:「作為一個教授,我看重的是事實。上帝是無法觀察的。」
「老師,你信進化論嗎?」
「當然信。」
「那麼你可曾親眼觀察過進化的過程?」
教授瞪瞪該位同學。
「老師,既然沒有人觀察過進化過程,同時也不能證實所有動物都還在進化之中,那麼你們教進化論,不等於在宣傳你們的主觀信念嗎?」
你說完了沒有?」老教授已不耐煩了。
「老師,你信上帝的道德律嗎?」
「我只信科學。」
「呀,科學!」
學生說。「老師,你說的不錯,科學要求觀察,不然就不信。但你知道這大前提本身就錯誤嗎?」
「科學也會錯嗎」
同學們全體嘩然。待大家安靜下來後,該同學說:
「老師,請恕我舉一個例子。我們班上誰看過老師的腦子?」同學們個個大笑起來。該同學又說:「我們誰聽過老師的腦子,誰摸過、嚐過,或聞過老師的腦子?」
沒人有這種經驗。學生說:「那麼我們能否說老師沒...?」
全班哄堂大笑。
教授回應道:「讓我糾正你的錯誤。就說一個盲人永遠看不見你這實體,你能說你從未存在過嗎?這個世界能被看見,但又能被一些糖衣包裝、由一些不誠實、無原則的政客或宗教領袖放出的偏見所蒙蔽。」
班上一片混亂,為教授歡呼狂喜。 那基督徒慚愧地坐下……因為這正是他原本應有的狀態。 學生的古怪言論引起了教授的興趣。
教授於是問他有沒有閱讀過任何關於科學的東西。
「沒有啊,」學生說。
「我所知道的都從教會聽回來。」
「孩子,那正好解釋你對科學的無知。」
教授說。
「對一種東西的經驗知識不一定來自直接觀察。
我們可以觀察那東西引起的效果而知道它一定存在。電子從來未被觀察,但它們能產生一道能被觀察的痕跡,所以我們知道它們存在。」
「哦,」基督徒說。
「沒有人觀察過我的心臟,但我們能聽到它跳動。我們也可從別人的經驗知識得知,沒有人可以沒有心臟(真的還是人造的)而生存,最少在沒有連接到一些醫療設備的情況下。所以我們知道我有心臟,就算我們未見過它。」
「哦。這很合理,」基督徒學生說。
「同樣地,我們可以知道我有個腦袋。如果我沒有的話,我就不能說話、走路等等了,不是嗎?」教授說。 「大概不能了。」
「事實上,如果我沒有腦袋的話,我就不能做任何事了。或許,除了成為一位電視傳道家吧。」全場大笑,就連那位基督徒也笑了。
「進化論已被知道是真的,是因為証據。」
教授繼續說。「它是對化石紀錄最好的解釋。就連有名的創造論家也承認,由爬蟲類到哺乳類動物的演變,在化石紀錄中有良好的證據。
一個創造論家的辯論小組,包括Michael Behe和Philip Johnson等,在一埸電視轉播的辯論中正承認這點。那是在Buckley的"Firing Line"節目中。你有收看嗎?」
那位基督徒學生清清嗓子,然後低聲說:「我的母親不準許我收看教育電視節目。她認為那會削弱我的信心。」
教授搖頭嘆息。
「知識確是削弱信仰的途徑呢,」
他說。
「但無論如何,進化論是對已被觀察的現象的最好解釋。」
基督徒急忙問:「你-你指我們見過它?」
「當然了。進化就在最近發生過,而且還繼續發生。並非在夏威夷土生土長的鳥和昆蟲在數世紀前被送到該地。
他們都已進化成能夠適應當地的植物。所以,進化在有紀錄的歷史,而且是近代的歷史中發生過。你知道嗎?」
「病毒和疾病也進化成有抗藥性。這不僅能被觀察,更是科學家每日需要對抗的主要問題之一。倫敦地下鐵路隧道裏的蚊字因為與其他蚊子群隔絕而進化成另一個種類。但是,進化論談夠了。那和我們的論題-惡-沒有關係,對嗎?」
「嗯......」
「它和我們的論題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你不信上帝的話,你一定是相信我們從猿猴而來。
」 教授笑著說:
「進化論者並不相信人是由猿或猴而來。他們相信的是人和猿有共同祖先。」 「哇!」基督徒說。
「教會不是這樣告訴的。」
「我能肯定。他們不能反駁進化論,所以才散佈關於進化論的謊言。但你不知道很多基督徒也相信上帝透過進化來創造人嗎?」
「我不知道。」 「事實上,在我剛才提到的辯論會中,四位講員中的兩位都是有神論者。其中一位更是教士呢。」 「真的嗎?」 「真的。很多基督教教派都接受進化論。天主教作為基督教最大的教派,也和進化論相容。所以進化論在這裏不相干,對嗎?」 「沒錯。」 「就算只有無神論才能相信進化論,而這不是真的,甚至就算沒有証據支持進化論,而這也不是真的,這也不能解釋惡,對嗎?那是沒有關係的。」 「我明白了,」基督徒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提出這論點。我想我以為那是沒有証據而相信的例子。」 「嗯,」教授說。「如你所見,並不是如此。進化論有很多支持的証據,就算它真的沒有証據,這也和惡的論題無關。當我們繼續哲學課時,你就會明白如何運用你的理解能力去把重要的和無關的問題分開。」 「我想我已在學習呢,」學生凝視著地上說。 「讓我們回到惡的問題,」教授說。「你說惡是善的欠缺。那如何解決惡的問題呢?」 學生沒趣地答:「如果惡是善的欠缺,那麼上帝就沒有創造惡。」很明顯,這是他死記硬背,經常重覆的答案。 教授聳聳肩膀說:「好了,現在就假設這是真的。但這仍然沒有解釋惡。如果一次海嘯把一個城鎮夷為平地,奪去十萬人的性命,那是惡嗎?」 「那是善的欠缺,」學生說。 「那就如何?問題是為什麼上帝不阻止這場災難。如果上帝是全能的,衪可以阻止它。如果上帝是全知的,衪也會知道它何時發生。所以他是否創造了那次海嘯並不重要。我們要知道的是衪為什麼不做任何事去阻止它。」 學生顯得很困惑:「但衪為什麼要阻止它?這不是衪的錯呢。」 「如果一個人有能力去阻止海嘯把城鎮夷為平地,並這個人故意沒有去阻止它,我們不會說這個人是善的。就算那人說,『那不是我的錯,』我們也會因為一個人在上千人要死去時見死不救而吃驚。所以,如果上帝能阻止天災而沒有做的話,我們按此推理就不應說上帝是善的。事實上,我們大概會說上帝是惡的。」 基督徒學生想了一會,說:「我想我需要認同。」 「所以把惡重新定義為善的欠缺,完全沒有解決惡的問題,」教授說。「極其量,那只顯示了上帝沒有創造它,但沒有解釋為什麼上帝沒有阻止它。」 基督徒學生向教授擺動著手指說:「但這是根據我們人的標準。如果上帝有更高的道德觀呢?我們不能用我們的標準判斷他。」 教授笑了。「那麼你的論辯就失敗了。如果你承認上帝不符答我們對善的標準,我們就不應稱他為善。論辯完畢。」 「我不明白啊,」學生皺著眉說。 「如果我在外面看到一輛有四個輪胎,一個金屬車身,一個駕駛盤,一個馬達等的車輛,而它符合汽車的定義的話,它是一輛汽車嗎?」 「當然是了。」基督徒學生說。「汽車就是這樣的。」 「但如果有人說,按照另一些定義,它能算是一輛飛機。那是否意味著它不是一輛汽車?」 「不,」學生說。「它仍然符合汽車的定義。那就是我們說它是汽車的意思。它不符合飛機的定義,所以我們不應那樣稱呼它。」 「正確。」教授說。「如果它符合那定義,它就是那東西。如果神上帝符合善的定義,衪就是善的。如果衪不符合的話,它就不是。如果你承認衪不符合我們對善的定義,衪就不是善的。說衪或許根據另一些定義是善的,毫無用處。如果我們想知道根據我們的定義,衪是否善的話,你已答了那問題。上帝不是善的。」 「我不能相信!」基督徒學生說。「換成數分鐘前,我或許已經在取笑神不是善的說法。現在我卻同意。上帝不符合善的定義,所以衪不是善的。」 「慢著,」學生說。「就算我們不稱衪為善,根據另一些標準,上帝仍可以是善的。任憑我們如何想,上帝仍然可以根據衪自己的道德觀說衪是善的。就算我們不能稱衪為善,那不代表他在另一些標準中也不是善的。無論如何,衪可以有自己的一套定義呢。」 「唉呀,你不會想推進上帝可能在另一些標準中為善的看法的。」教授說。 「有何不可?」 「如果衪對事物的定義和我們的截然不同,衪也可能對其他的事物有著和我們不同的看法。衪可能對永賞、永生等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你在天堂的永生可能只有一年,也可能是一千年的折磨。上帝可以說,衪有自己一套包括痛苦折磨的定義。」 「對啊!」基督說跳起來睜著眼說。「如果上帝可以重新定義任何詞語的話,任何事情也可以發生。上帝可以把所有信徒都送進我們稱為地獄的地方,然後說那裏是天堂。衪可以給我們在天堂十天,然後說那是衪對永恆的定義!「現在你總算在思考了!」教授指著學生說。「這正是哲學課要為學生帶來的。」 基督徒學生繼續說:「上帝也可以答應給我們永生然後不給我們,說那是衪對遵守承諾的定義!」 「是的,是的,」教授說。 「我真不敢相信我曾經迷上基督教這東西。它是那麼的不堪一擊,」學生搖頭說。「只要想一陣子,教會在主日學中教我的所有論據全都崩潰了。」 「看來就是了」教授說。 「我今晚就要去我的教會,把我的想法告訴牧師。他們從沒有把如此重要的事告訴我。而且他們肯定沒有告訴我關於進化論的真相呢!」 那位學生,站起來的時候還是一位基督徒,現在坐下來時已變成一位無宗教信仰者。他還開始運用他的腦袋-因為這正是腦袋的作用。其他學生看到他坐在那裏,都目瞪口呆好一陣子。他們知道,他們都見證了一個人生命的轉變,就是一位年青人的心智從謊言和教條轉向對真相樸實的追求。 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開始鼓掌。這再變成了歡呼喝彩。教授也大笑著,滿意地向學生鞠躬。當學生都安靜下來後,教授繼續講課。從此,哲學課上每天坐無虛席,直到學期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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